四人落座,段桀看向苏不悔二人,笑道:“两位的来意,我已大致听杨云说起。”
“两位能如此信任段某,段某自是不会辜负两位的信任,有什么需要段某帮忙的,尽管说,段某必定鼎力相助。”
苏不悔和傅剑寒皆是惊奇。
他们没想到身为四大罪人之一的段桀会许下这种承诺,不知对方在打什么算盘,一时竟没有回答。
片刻后,苏不悔才正了正色,说道:“段将军说笑了,我等向您打听消息,钱财自然是不会少您的。”
段桀笑了笑,没再在这个问题上闲谈,而是直入正题,道:“两位想要打听什么消息?”
苏不悔想了想,道:“段将军屈藏在这罪恶谷中多年,想来对于那三大罪人定然是有些了解的吧。”
她没有以四大罪人之一称呼段桀,因为她猜测段桀曾是段氏一族的大将军,祖上何其荣耀,定然是不喜这个称号的。
但谁知段桀却是轻笑一声,道:“苏女侠不必忌讳,我的确是个罪人,我既然敢举兵造反,那必然早就有沦为阶下囚的觉悟,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名节。”
“哼。”段桀目光一闪,凌厉之色渐显,冷声道:“我段桀虽说如今是罪人,但终有一日,这所谓的罪行,定然会被抹去!”
苏不悔听得心神一凛。
抹去罪行?
怎么抹去?
当然是灭了南诏国,自己做南诏皇帝……或者,建立一个新的国家。
段桀此话,无异于在昭示着他的野心。
但苏不悔并没有太过在意,段家是南诏国第一大家,这件事,乃是南诏国自己的国事,而且,苏不悔认为,若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南诏皇室真的没办法压制住身为臣子的段家,那这个国家也的确该被取缔。
段桀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情,笑道:“苏小姐方才问我,是否知道关于其他三大罪人的情报,那自然是知道的,就是不知道苏小姐想知道他们的什么信息?”
苏不悔想了想,道:“有没有段将军认为很值得怀疑的信息?”
“有。”段桀点点头,很爽快的承认了。
苏不悔目光一闪,道:“这消息,想必段将军不会轻易提供给我们吧。”
“不。”段桀摇了摇头,道:“苏小姐若是想知道,在下定然知无不言,不收取任何费用。”
苏不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。
她皱了皱眉,露出狐疑之色。
段桀轻笑,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释清楚,就算强行告诉对方这些消息,对方也未必会信。
他微微颔首,道:“不瞒两位,在下任南诏将军时,谋反之所以兵败,除了同氏一脉的段思平和段思良兄弟出兵镇压之外,另一个最大的原因,便是消息不通,指令不达。”
“若是我早先便知这段思平兄弟有如此愚忠,我早便会在举事前,先将他二人解决掉了。”
“他二人也不想想,身为段家将军的我已然举兵谋反,就算他们表忠心将我镇压,那狗皇帝焉能再容得了他们?!”
“他们这些愚忠一派,只知守着祖训,不知时势更易!”
段桀说得气急败坏,苏不悔得沉默不语。
段桀举兵谋反,但却被自家兄弟背后捅刀子,换成谁也不会痛快。
她同时又对那段思平兄弟的愚忠有些鄙夷,若是段桀举兵谋反成功,成了新朝皇帝,那么他们不就成了皇亲国戚吗,不比现在的南诏世家身份光宗耀祖?
段桀冷静了下来,道:“经此一事,段某深知了情报的重要性,因此甫一到罪恶谷,便组建了情报组织,为将来做准备。”
“这么多年浸淫此道,段某对于情报已经极为敏锐,可以从各种情报中察觉到某些事情。”
说着,段桀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。
“最近谷中发生的一些事情,让段某着感到有些隐忧。”
“本来此事与段某无关,段某大可以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,但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,道:“此事可能关乎罪恶谷的兴荣,段某虽然对罪恶谷并没有感情,但段某再次举事,还需以罪恶谷为据点,若是因为这等变数而产生了意外,绝不是段某愿意见到的。”
段桀话说到此,苏不悔心中已是了然。
难怪他会对二人如此热情,愿意免费提供消息,原来是想要仰仗她二人去解决这件事。
反正本来便是要来解决此事的,苏不悔但是并不介意再被段桀利用一次。
她点了点头,道:“原来如此,那就有劳段将军告知一些有用的信息了。”
段桀点点头,心知对方已经相信了自己,道:“相比于张又沉和姬三娘,两位最担心的,想必是拓跋洪城是否与此事有关吧。”
苏不悔点点头。
拓跋洪城身为前西夏国总兵,四大罪人之首,公认的罪恶谷中除却罪首和恶首之外的实力最强者。
若是他参与了此事,那么苏不悔二人调查这件事的难度,就会倍数增长。
段桀笑了笑,道:“拓跋洪城乃是前西夏总兵,西夏皇帝的亲弟弟,堂堂的西夏大将军。”
“他的地位看似与我相同,但以南诏国和西夏国的国力对比,我的地位却是远不如他的。”
“而且,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“拓跋洪城自视甚高,虽然沦落至罪恶谷,但一直不屑与罪恶谷中人为伍,因此他虽然实力在四大罪人中最强,但手下的势力,却是在四大罪人之中排名最末。”
“想来,他应当是不会与此事有所牵扯的。”
苏不悔点了点头,松了口气,这才再次问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没有顾虑了,还请段将军告知一些关于姬三娘和张又沉的信息。”
“先从张又沉说起吧。”段桀颔首,说道:“此人原是锦衣卫指挥使,因为涉嫌杀害副指挥使杨神庭,这才被朝廷通缉,不得不龟缩罪恶谷。”
“这件事听上去并不复杂,但我在调查之后,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,这其中有着太多的蹊跷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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